過年之年飯

待改名201901 · 發(fā)表于 2018-12-13 13:42:16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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過年之年飯
我被那些近而極響的炮竹聲驚醒，空氣中散滿了幽微的火藥香，接著又聽見畢畢剝剝的鞭炮，是隔壁叔家在過年了，我在這劈啪的擁抱中，懶散而且舒適。母親也在叫我起床了。
重屋（廚房）內(nèi)熱氣騰騰，香氣撲鼻！母親正在外面那口鍋內(nèi)翻炒，姐姐正在向灶堂送柴，臉被火光映得通紅；里面的那口鍋用鍋蓋蓋著，四周噴著白氣。
哥哥拿出那掛鞭炮，撕開了在旁邊晾著。父親則在整理神柜、蠟燭、火紙等祭祀用品。
年底到底像年底，天空一片灰白，顯出將到新年的氣象。
大哥大嫂一家人來了，我們也可以過年了！
父親將豬頭擺放在神柜上，旁邊點(diǎn)燃蠟燭。飯桌收拾妥當(dāng)后，母親端上幾個菜，整齊地擺放著。上什么樣的菜是有講究的，有的可以上，有的不能上，直到現(xiàn)在，我都沒記住。父親則在桌子四邊擺放了八把椅子，帶靠背的那種，桌子上每個位子小心地放了一只酒盅，一雙筷子，筷子吃飯的一端靠在菜盤上；然后在每只酒盅內(nèi)倒上酒，倒酒人走路是有講究的，不能從椅子前面穿過，倒酒的時候人要站在桌子四角倒，這樣才對祖先有禮貌。父親低聲說到：祖先喝酒。一兩分鐘后按照同樣的程序，擺上茶水、米飯。此禮畢，父親再點(diǎn)燃火紙、香，跪拜。起身朝哥哥喊：放炮竹！
這是我最喜歡的，爭搶著去擺弄，將鞭炮伸開，下面用手托著，生怕它斷了，繞著梯子轉(zhuǎn)幾圈后，急忙跑開，由哥哥點(diǎn)燃。我捂著耳朵，看著炸開的火花向上蜿蜒攀爬。今年的炮竹非常響，急促，一氣呵成，父親非常滿意。父親有交待，炮竹要一次放完，不能中間斷開點(diǎn)燃再放，其中道理，我也許明白一點(diǎn)點(diǎn)。鞭炮放完，濃濃的火藥煙氣和著火紙煙在堂屋縈繞，聞著是那么的特殊！那是過年的味道！今經(jīng)多年，再以找不著那種味道了。
火紙燒完，到了我們吃飯的時間！把廳屋門關(guān)上，吃飯！父親吩咐到。我們大大小小一共十個人：大哥家四人，父母親及我們兄妹四人圍坐在一只比較高大的方桌旁邊，坐的是條形凳。這時候母親已經(jīng)把菜上齊了，滿滿的一大桌！不過一大桌菜，有幾樣是重復(fù)的，比如青菜有兩盤，卷心白菜有兩盤！父親及哥哥把酒斟上，母親也喝了點(diǎn)白酒，我們幾個小的則每人倒上了一碗米酒，清爽酸甜！上面還漂著粒粒米糟。雞腿是我最喜歡吃的！不硬不軟，用嘴咬多少它會撕下來多少，嚼在嘴里舒服極了！最后的骨棒也要舔一舔，才依依不舍地扔給桌子下面躥來躥去的狗。再次是菜餅子，餡是青菜、豆腐和肥肉，皮是“豆油”，里外都好吃！火鍋是中間放炭火的那種，靠近里面的一側(cè)，油水被燒得滋滋地響，我不再吃里面的肉了，太傷人了！可能是因?yàn)闅⒇i那天吃得太多了。我喜歡吃里面的豆腐丸子，張大嘴巴，要哈幾口氣才敢咬，不然會燙著。母親這時候囑咐到，要吃點(diǎn)青菜，清潔些；要吃點(diǎn)白菜，白凈些！魚不能在過年這一餐吃完，是我們牢記的規(guī)矩。
酒桌上，沒有多少花哨的祝福話，因?yàn)楸緛硪淮蠹胰私?jīng)常在一起，現(xiàn)在說這些總有些不自在，不過嚴(yán)厲的父親在這一天顯得非常和藹！
喝白酒的父親面紅耳赤，暈暈乎乎。我們也是么？因?yàn)槌赃@頓飯，我覺得臉熱熱的！
飯是噶不進(jìn)了！我迫不及待要出去找小濤放炮竹了！因?yàn)槁牭剿麄兗覄倓傄卜胚^鞭，他們也差不多吃完年飯了。
父親幸福地側(cè)靠在桌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