|
一個“農民工”的親歷
邱光劍 金秋的一天,我來到隨縣新街鎮(zhèn)黃寨村,遇到久別的同鄉(xiāng)好友嚴大山。他告訴我這次是從深圳來武漢出差,順便回到老家探親。談起他這些年的變化,嚴大山向我講述了自己的“農民工”經歷。
實現(xiàn)進城務工,能像城里人一樣按月拿工資,對祖祖輩輩生長在農村,曾臉朝黃土背朝天的農民嚴大山來說,是夢寐以求的愿望。在那個年月,1米來長的斷鋼軌掛在村頭倉庫檐下當鐘敲,一日三催工,一年忙到頭,地里活總是干不完。嚴大山說,那時人人頭上有“緊箍咒”,“男勞動力必須出勤28天,女勞動力26天”,達不到,懲錢懲工分懲口糧。
十一屆三中全會后,農村搞了“分田到戶”,斷鋼軌不用敲了,那鐘聲不再響了,人們反而干得又快又好,干完活,手閑不住,簍子一提,拿桿秤就進城做“小買賣”。先是遮遮掩掩,怕露“尾巴”,漸漸大搖大擺。嚴大山也騎上一輛“嘎嘎”響的三輪車,迎著朝陽進城,踏著晚霞回村。他說:“進城的‘提籃買賣’雖辛苦,但每晚回到家,在燈下數(shù)點那一把把角、分零錢時,為自己一天在城里掙得了稼穡之外的別樣收獲,心里總是樂滋滋的!”
1992年以后,大批從田里分離出來的“剩余”勞力,紛紛向城里流轉。那年,風華正茂的嚴大山毅然“洗腳上田”,背起行囊,懷揣不足百元錢,背井離鄉(xiāng),南下打工“闖天涯”。外面的世界很精彩,卻也殘酷,嚴大山來到千里之外的東莞,開始找工作,一次次被擋在門外,一個星期過去了,依然沒找到工作,眼前“彈盡糧絕”。他風餐露宿,在人潮里迷茫彷徨。后來,很不容易在一家電子企業(yè)找到工作。然而,因思想守舊,“手笨腳拙”,嚴大山在廠里總出差錯,打工的試用期未滿,被“炒魷魚”。
逆境求生,遇挫不棄。嚴大山暗自下定決心:“反正自己也是過河的卒子,只進不退?!睅捉浿苷郏喾搅私?,他從東莞直達深圳。這次他有幸在一家合資企業(yè)找到工作。從磨難摔打中逐漸成熟的嚴大山,從那時起便對自己“充電”“補腦”,邊勞動邊學習,不惜高昂的資費參加各類技術培訓,并到大專院校學習深造。兩年后,他由普工轉為技術工,后又競聘上車間主管。歲月流逝,時過境遷。一晃二十多年過去了,“打工仔”一躍成為公司獨擋一面的“嚴總”。
進入新時代后,嚴大山臉上更有光了!他從兜里掏出一張“社會保障卡”說,“過去關乎每個人切身利益的‘五險’與自己不沾邊。自2009年起,我卻同城里人一樣享有醫(yī)療、養(yǎng)老、就業(yè)等‘五險’的社會保障。這張社?!豢ㄍā敿氂涊d我每年的各項保障信息,不再為養(yǎng)老發(fā)愁了。”嚴大山難掩喜悅,“幾年前,我拿出20多萬元積蓄購買了小車,去年又買了新房,在城里安了家。”嚴大山沒想到自己走出了農田,走向了現(xiàn)代。如今擁有了與城里人一樣的收入,一樣的就業(yè),一樣的生活方式,一樣的社會保障。他心生感慨地說:“越是改革開放,我們農民工的日子就越有希望,越有盼頭呀!”
|
評分
-
查看全部評分
|